因為昨天花太多時間在母親節特惠的百貨化妝品折扣戰上消磨,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想到牙刷看了一整天的家,放假一天卻沒有帶她出門走走玩玩,覺得實在慚愧至極,所以雖然是晚上十點半,還是得帶她溜答,誰知道會來段驚魂記呢!

一開始我們兩個還懷著興奮的心情﹝牙刷想當然爾是可以到領域地盤巡視一番,我則是抱著去減肥的希望﹞,沒想到出門不到30秒,電梯到十二樓就叮了一聲,我心想,啊!不妙!因為這棟出租大樓管理嚴謹,其實並不是很歡迎小狗做鄰居,根本不管她是個可愛的美麗的天真無邪又可愛的小狗。我趕緊一吋一吋的強裝鎮定地硬把牙刷擠到他整個人貼到電梯牆壁為止,最近增胖不少的她被硬逼著往牆上貼的,有如發酵過的柔軟麵糰往桌上丟的感覺,多餘的贅肉好像會自動長出吸盤溪住牆壁。

電梯門一關,突然充斥著一股嗆死人的濃濃香水味,我的天啊!剛剛應該把牙刷抱起來遮臭,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明明瞄到進來的是一位先生啊!僅只兩個人在密閉空間,我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打量人家,只能透眼尾餘光跟在金屬門上的模糊倒影看到他的裝扮,挖哩咧…小平頭、中國棉襖世上衣、黑長褲,手上不該在電梯裡出現燃燒中的香煙、還有…這…這太明顯了,黑色特殊的平底布鞋,黑道大哥。哇!哇!怎麼今天的電梯這麼慢啊!放我出去啊!

好不容易脫離了黑道大哥,我們還是從老路 台大體育館的後門進去……週五晚上大家都去搞轟趴了嗎?怎麼諾大的廣場一個人影也沒有?可是雖然天這麼黑,路這麼暗,牙刷還沒走一走,媽媽怎麼可以帶她回家。越往裡面走,越覺得遠遠看過去,棒球場的燈光似乎也非常微弱,似乎鄧不利多正在用他的集光器消滅街燈,進行秘密行動,隱隱約約感覺到佛地魔王跟食死人所散發出的森冷氣息,低頭看著牙刷對於危機渾然不絕的依舊東聞西嗅,裝做一副自己真正是緝私犬的專業模樣,如果等一下真的有壞人衝出來,把我強押在暗處想要來個性侵害、或者肖想我的美色,搶要強搶民女,綁架回去當作壓寨夫人,牙刷一定不會救我,第一時間展現他的飛毛腿跑掉吧。

強忍著懸然欲滴的眼淚,我不顧牙刷有多努力想要爭脫我強迫他走回頭路的掌控,趕緊往另一個方向前進。就在慶幸著我們快要到出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李莫愁的高聲淒厲尖叫,「多多,不行!多多,快回來,不行!」我直覺地回頭一瞥,哇咧~~天啊~~一隻比可魯高很多又胖很多的金色超大型拉布拉多直直往我們高速衝過來,等我回神把牙刷一把抱起的時候,他的…嗚嗚…魔爪已經伸向我跟牙刷相貼的胸前來了。

雖然飼主隨後趕到,有禮的道歉並馬上把多多帶開,火速的解決我們的恐懼,放我們離開,但是接二連三的恐怖事件,已經讓我緊張到胃發疼了。眼看今晚情勢不佳,但也不要讓小孩覺得媽媽帶她出來只是莊孝偉,我想還是走一小段人行道然後到對面算繞了一圈了事,只少撐個整整三十分鐘再回家。哇…路邊坐了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狠腳色,旁邊還放了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巨大東西,他一直盯著我們看耶!我當下果斷的決定,未免再生事端,對應之道就是低頭快步通過。

就在我們到達他面前的時候,流浪漢先生咧嘴一笑,然後跟我說,「很可愛喔!這種狗叫米格魯是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實在無法抵擋任何人對牙刷的善意跟讚美,在不經大腦的愚蠢反應下,我很快抬頭對他展現了美麗的微笑說,「對啊!是米格魯。」誰知就在此時,流浪漢先生突然臉色一整,然後伸出有手食指直指著我說,「小姐,你知道狗很可憐嗎…」因為他殘缺不全的門牙、一頭亂髮、烏黑的臉、還有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加起來就是一個恐怖,被嚇到的我趕緊低頭快步通過,眼尾餘光還瞄到他似乎了然的臉色,頹然轉頭繼續吹他悠哉悠哉的風。

幸好在接下來這段短短的路程,除了有兩隻神經質的毛茸茸小狗對著牙刷狂叫,而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轉頭假裝看不見聽不到之外,也沒再有任何怪事突發再刺傷我已經非常最弱的腦神經。

看著牙刷悠閒悠哉的繼續做地盤,不禁紅了眼眶。你看有這樣偉大的媽媽,做這樣大的犧牲單這樣沉重的恐懼,只為了能給小孩一個夜晚的散步之行,這真的是太偉大了!

農民曆應該不會細心的註明今日是「散步不宜」,因為臺灣人大多數沒那麼愛狗狗,不會太管他們的事情,回家一定得好好記上一筆。


只不過後來我一直在想,電影裡的上帝好像不是流浪漢,就是清潔工、7-11店員之類的平凡人,卻又有一種任何事都了然於心的篤定跟智慧,ㄟ…他剛剛怎麼知道要先稱讚牙刷來當做開場白以突破我的心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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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lovesall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